聯合會杯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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聯合會杯(1)
檢驗結果證實了歸奕宸的猜測，他不得不退出澳網，再次住進北京協和醫院。
還好這次的病情不像上次那樣嚴重，入院不久便逐漸好轉，再加上臨近過年，俱樂部事務繁多，歸奕宸就將原本陪護他的歸曉星勸回珠海了。
簡心每天都會打來電話，和他聊聊比賽、吐槽吐槽對手、談談墨爾本的見聞。通常他講得少，大多時間是聽簡心滔滔不絕，但他一點也不覺無聊。墨爾本他去過十次之多了，印象中只有深藍和淺藍塗繪的球場，而簡心口中的墨爾本有趣又豐富，簡直讓他懷疑自己去的是不是真的墨爾本。
簡心的每場比賽他都看了，雖然最終沒能打進正賽，但她的心理狀態穩定很多，整場被人壓制時也沒有崩盤，表現可圈可點。
＊
這天晚上，歸奕宸輸完液，正和隔壁病床的老大爺閑聊，接到簡心打來的視頻電話。
鏡頭裏的女孩子鼻尖和雙頰泛著紅暈，笑問：“猜猜我在哪兒？”
手機屏幕被她拿得很近，幾乎被她整張臉龐占領，看不出背景和衣著。
歸奕宸知道她前兩天已經回國，笑答：“在珠海。”
簡心狡黠一笑，隨即鏡頭翻轉，歸奕宸看到屏幕上出現一座頗眼熟的白色大樓，可不就是協和的住院樓嗎！
歸奕宸又驚又喜，趕忙下床，兩步來到窗邊。借著樓下小巷中的路燈，他一眼便望見站在住院部大門外的女孩。
她整個人裹在肥大的羽絨服裏，正低頭看手機，裝飾著兩只圓耳朵的帽子把她的腦袋扣住了大半。
“我在六樓，第一間病房，現在就站在窗邊，能看到我嗎？”
簡心立刻擡頭向這邊張望，片刻後，她蹦跳著朝他揮手，“看到了看到了！”說著向這邊跑來。
“女朋友來了啊？”隔壁病床的老大爺笑呵呵問。
歸奕宸條件反射地回答：“不——”
話沒說完，忽然一頓。
他下意識朝手機看了一眼，不知為何並不想當著簡心的面否認這個說法。
“得了，你看你笑得。”老大爺一臉過來人的笑，下床往外走，“你們說話，我上走廊溜達溜達。”
歸奕宸臉上一熱，忙說：“不用……”
然而老大爺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。
這時簡心已經跑到他的正下方，大約是聽到了他和老大爺的對話，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，赧然地沖他笑了笑，沒話了。
歸奕宸怕冷場，見她背著個挺大的雙肩包，便問：“你剛下飛機嗎？”
“是呀，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，誰知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探視時間。”簡心遺憾地嘟了嘟嘴。
“已經非常驚喜了。”
簡心喜笑顏開。
“你來北京是……”歸奕宸本想問“是看我嗎”，又覺得這話過於自戀了，如果不是呢？
“是來看你的呀。”簡心笑嘻嘻說。
歸奕宸心頭一動，卻又聽她說：“順便來檢查腳。”
歸奕宸一顆心沒落地，又倏地吊了上去，“腳傷嚴重了？”
“沒有啦，我覺得還好，是曉星姐老催。正好這次來北醫三院覆查膝關節，就順便一塊做個檢查。”
歸奕宸放下心來，“是應該認真檢查一下，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簡心點頭，“我明天爭取早點檢查完，早點過來看你。”
按照歸奕宸以往的性格，此時他應該回答“如果時間很趕就不用麻煩了”，但這話在他舌尖上打了個轉，沒說出口。
“好。”他說。
簡心又說：“我給你帶了禮物來，可惜今天遲了，明天拿給你呀。”
歸奕宸沒想到她來看病居然還千裏迢迢帶了禮物，笑問：“什麽禮物？”
“哎——”簡心倒有點忸怩起來，“也不是貴重的禮物，就是個很小的東西，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……”
正說著，她突然一頓，“咦？我爸怎麽打電話來？你稍等一下，待會再打給你哈。”
簡心有點詫異，簡宏這會正帶著一幹女將在印度新德裏參加聯合會杯，應該忙得不可開交、沒閑心打電話關愛他這個女兒才對。
簡心掛斷視頻，接起電話，一聲“爸”還沒叫出口，就聽簡宏急急忙忙地問：“你印度簽證是不是還在有效期內？”
簡心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得一楞，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，“是啊。”
“那行，你趕緊來新德裏參加聯合會杯。”
這話簡直石破天驚。
簡心懵逼，“你說什麽？！！”
“倪念和譚婧玲都受傷了，這邊缺人。你越快越好，最好明天就到新德裏，現在馬上訂機票，不管訂沒訂到都告訴我一聲，我好安排明天的陣容。其它的明天見面再說。”
“可——”
簡宏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。
簡心呆滯地望著自動黑屏的手機，好半天沒緩過神。
不同於大滿貫等彰顯個人榮譽的比賽，聯合會杯是國家之間的較量。從國家榮譽的角度來說，聯合會杯是僅次於奧運會的重要比賽項目，參賽名單都是精挑細選、早就確定好的，現在突然搞一出臨陣換將，簡心簡直要給他爸跪了。
估計簡宏還以為她人在珠海，不知道她來北京看病這回事。病肯定看不成了，如果明天就得到新德裏的話。
想到這，簡心心裏忽然打了個突，她趕緊摘下背包放在地上，蹲下來在包裏翻找一通，把上面堆的零碎攤在地上，終於在最底下翻出一個證件包，打開看到裏面的兩本護照，才長出了一口氣。
幸好，幸好她有隨身攜帶證件包的習慣。
可是就算她去了新德裏能有用嗎？她從來沒打過聯合會杯，對賽事和對手完全不了解。而且澳網之後這段時間她在調整休息，沒有系統訓練，就這麽毫無準備地參賽，不是明擺著送人頭麽？
這還不是最要命的，最要命的是：她來北京看病沒帶球拍，她的球拍此刻還躺在珠海的宿舍裏。
在賽場上，職業球員必須達到極高的控球精準度，因此對球拍有近乎苛刻的要求。哪怕兩把球拍的重量僅有一個硬幣那樣微乎其微的差距，在球員手中也有天壤之別。職業球員的球拍都是專業定制的，用材更優，在重量、尺寸、平衡點等參數上的一致性更好，還留有改裝空間，方便球員根據個人用拍習慣進行微調。市面上出售的面向大眾的普通球拍遠遠達不到職業球員的要求，即便職業球員之間，由於每個人球拍的參數不會完全一致，也很難相互替換使用。
簡心煩惱地揪著她帽子上的兩只耳朵，在心裏把通訊錄篩了個遍，也沒想到有誰能江湖救急。
就算聯系歸曉星立刻把球拍快遞到新德裏，最快也得兩三天，趕不及呀。沒有武器可怎麽上戰場？
歸奕宸在樓上等了好久，見簡心一會站著發呆，一會蹲下找東西，一會抱頭發愁，顯然是出了什麽事情。遲遲沒等到電話過來，他就撥了過去。簡心把這個突發狀況跟他一說，歸奕宸也十分吃驚。
簡心愁眉苦臉地說：“對不起啊，明天沒法來看你了。”
歸奕宸微訝，“你要去？”
“得去啊！”
“你球拍都沒帶，怎麽參賽？”
“我也正發愁呢，可我不能不去啊！我爸肯定是找不到其他人了，估計不是沒簽證就是沒時間，沒辦法才找的我這個菜雞，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啊！這麽大的中國，總不能因為人都湊不齊就退賽吧！”
歸奕宸原本以為她會拒絕，畢竟這個重擔怎麽也不應該落在她肩上。國內比她排名高的女球員還有好幾位，她們之所以回絕，除了簽證和時間的原因，恐怕也考慮到倉促上陣倘若落敗免不了要成為眾矢之的。簡心未必不明白其中利害，但她依然毫不猶豫和義無反顧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自量力啊？”見他不語，簡心問。
“不，人總要有點逆風而行的勇氣和擔當。”
譬如他之前決定覆出，譬如她此時決定補上空缺。
歸奕宸是如實回答，沒有吹捧和討好的意思。但簡心頭一回聽到這樣老成持重卻又清新脫俗的花式誇誇語，還是從男神口中說出來的，讓她感覺自己都要被吹得飄起來了，心想宋鳴說歸奕宸不會討女孩子歡心，那是他沒有聽到男神施展本領好麽！
歸奕宸讓她稍等，簡心答應，搓搓凍紅的手，將散在地上的東西收回背包中。
剛拉上拉鏈，聽到有腳步聲快步朝她跑來，她擡頭一看，剛才還在六樓、身穿病號服的那個人，此刻換了件棉服，居然就站在她眼前！
簡心驚得噌一下跳起身，“你怎麽出來了？”
歸奕宸說：“我跟護士請了會假。”
簡心自己也住過院，住院又不是住校，哪有患者想請假就請假的道理，肯定是歸奕宸編了什麽謊話騙了護士。
“你下來做什麽呀？外面這麽冷！”
歸奕宸：“幫你找個球拍。”
“真的？！”這可真是雪中送炭，簡心大喜，“你能找到？怎麽找？”
歸奕宸並沒有誇海口，只簡單“嗯”了聲，說：“你先訂機票，球拍的事交給我。”
剛才簡心還在六神無主，可歸奕宸一句話，就把她亂麻似的糾結的好幾個念頭瞬間理順了。是啊，光是發愁球拍無濟於事，當務之急是先定到機票。
於是簡心一邊爭分奪秒地訂機票，一邊好奇地豎起耳朵聽他撥出一個電話。
“在北京嗎？……能不能幫我找個球拍？專業的……對，馬上要……不是我，是我一個——嗯，朋友……簡心，簡宏的女兒……PD，有貼片，羊腸線加HURRICANE，磅數是……”
簡心聽他準確無誤的報出自己球拍和球線的一系列參數，怔住了。其實他們才合練沒多久，她從沒跟他提過自己球拍的數據，但他竟然默默地把這些一點一滴都記在了心裏。
歸奕宸講完電話，回過頭來，“你看著我幹嘛？機票訂好了嗎？”
簡心臉一紅，忙說：“訂好了。”
歸奕宸問了登機時間，看看手表，說來得及，然後打了輛出租車，“走，去拿球拍。”
“啊？”簡心意外，“你也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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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心每天都會打來電話，和他聊聊比賽、吐槽吐槽對手、談談墨爾本的見聞。通常他講得少，大多時間是聽簡心滔滔不絕，但他一點也不覺無聊。墨爾本他去過十次之多了，印象中只有深藍和淺藍塗繪的球場，而簡心口中的墨爾本有趣又豐富，簡直讓他懷疑自己去的是不是真的墨爾本。
簡心的每場比賽他都看了，雖然最終沒能打進正賽，但她的心理狀態穩定很多，整場被人壓制時也沒有崩盤，表現可圈可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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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頭裏的女孩子鼻尖和雙頰泛著紅暈，笑問：“猜猜我在哪兒？”
手機屏幕被她拿得很近，幾乎被她整張臉龐占領，看不出背景和衣著。
歸奕宸知道她前兩天已經回國，笑答：“在珠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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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奕宸又驚又喜，趕忙下床，兩步來到窗邊。借著樓下小巷中的路燈，他一眼便望見站在住院部大門外的女孩。
她整個人裹在肥大的羽絨服裏，正低頭看手機，裝飾著兩只圓耳朵的帽子把她的腦袋扣住了大半。
“我在六樓，第一間病房，現在就站在窗邊，能看到我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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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朋友來了啊？”隔壁病床的老大爺笑呵呵問。
歸奕宸條件反射地回答：“不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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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意識朝手機看了一眼，不知為何並不想當著簡心的面否認這個說法。
“得了，你看你笑得。”老大爺一臉過來人的笑，下床往外走，“你們說話，我上走廊溜達溜達。”
歸奕宸臉上一熱，忙說：“不用……”
然而老大爺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。
這時簡心已經跑到他的正下方，大約是聽到了他和老大爺的對話，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，赧然地沖他笑了笑，沒話了。
歸奕宸怕冷場，見她背著個挺大的雙肩包，便問：“你剛下飛機嗎？”
“是呀，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，誰知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探視時間。”簡心遺憾地嘟了嘟嘴。
“已經非常驚喜了。”
簡心喜笑顏開。
“你來北京是……”歸奕宸本想問“是看我嗎”，又覺得這話過於自戀了，如果不是呢？
“是來看你的呀。”簡心笑嘻嘻說。
歸奕宸心頭一動，卻又聽她說：“順便來檢查腳。”
歸奕宸一顆心沒落地，又倏地吊了上去，“腳傷嚴重了？”
“沒有啦，我覺得還好，是曉星姐老催。正好這次來北醫三院覆查膝關節，就順便一塊做個檢查。”
歸奕宸放下心來，“是應該認真檢查一下，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簡心點頭，“我明天爭取早點檢查完，早點過來看你。”
按照歸奕宸以往的性格，此時他應該回答“如果時間很趕就不用麻煩了”，但這話在他舌尖上打了個轉，沒說出口。
“好。”他說。
簡心又說：“我給你帶了禮物來，可惜今天遲了，明天拿給你呀。”
歸奕宸沒想到她來看病居然還千裏迢迢帶了禮物，笑問：“什麽禮物？”
“哎——”簡心倒有點忸怩起來，“也不是貴重的禮物，就是個很小的東西，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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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心有點詫異，簡宏這會正帶著一幹女將在印度新德裏參加聯合會杯，應該忙得不可開交、沒閑心打電話關愛他這個女兒才對。
簡心掛斷視頻，接起電話，一聲“爸”還沒叫出口，就聽簡宏急急忙忙地問：“你印度簽證是不是還在有效期內？”
簡心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得一楞，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，“是啊。”
“那行，你趕緊來新德裏參加聯合會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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估計簡宏還以為她人在珠海，不知道她來北京看病這回事。病肯定看不成了，如果明天就得到新德裏的話。
想到這，簡心心裏忽然打了個突，她趕緊摘下背包放在地上，蹲下來在包裏翻找一通，把上面堆的零碎攤在地上，終於在最底下翻出一個證件包，打開看到裏面的兩本護照，才長出了一口氣。
幸好，幸好她有隨身攜帶證件包的習慣。
可是就算她去了新德裏能有用嗎？她從來沒打過聯合會杯，對賽事和對手完全不了解。而且澳網之後這段時間她在調整休息，沒有系統訓練，就這麽毫無準備地參賽，不是明擺著送人頭麽？
這還不是最要命的，最要命的是：她來北京看病沒帶球拍，她的球拍此刻還躺在珠海的宿舍裏。
在賽場上，職業球員必須達到極高的控球精準度，因此對球拍有近乎苛刻的要求。哪怕兩把球拍的重量僅有一個硬幣那樣微乎其微的差距，在球員手中也有天壤之別。職業球員的球拍都是專業定制的，用材更優，在重量、尺寸、平衡點等參數上的一致性更好，還留有改裝空間，方便球員根據個人用拍習慣進行微調。市面上出售的面向大眾的普通球拍遠遠達不到職業球員的要求，即便職業球員之間，由於每個人球拍的參數不會完全一致，也很難相互替換使用。
簡心煩惱地揪著她帽子上的兩只耳朵，在心裏把通訊錄篩了個遍，也沒想到有誰能江湖救急。
就算聯系歸曉星立刻把球拍快遞到新德裏，最快也得兩三天，趕不及呀。沒有武器可怎麽上戰場？
歸奕宸在樓上等了好久，見簡心一會站著發呆，一會蹲下找東西，一會抱頭發愁，顯然是出了什麽事情。遲遲沒等到電話過來，他就撥了過去。簡心把這個突發狀況跟他一說，歸奕宸也十分吃驚。
簡心愁眉苦臉地說：“對不起啊，明天沒法來看你了。”
歸奕宸微訝，“你要去？”
“得去啊！”
“你球拍都沒帶，怎麽參賽？”
“我也正發愁呢，可我不能不去啊！我爸肯定是找不到其他人了，估計不是沒簽證就是沒時間，沒辦法才找的我這個菜雞，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啊！這麽大的中國，總不能因為人都湊不齊就退賽吧！”
歸奕宸原本以為她會拒絕，畢竟這個重擔怎麽也不應該落在她肩上。國內比她排名高的女球員還有好幾位，她們之所以回絕，除了簽證和時間的原因，恐怕也考慮到倉促上陣倘若落敗免不了要成為眾矢之的。簡心未必不明白其中利害，但她依然毫不猶豫和義無反顧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自量力啊？”見他不語，簡心問。
“不，人總要有點逆風而行的勇氣和擔當。”
譬如他之前決定覆出，譬如她此時決定補上空缺。
歸奕宸是如實回答，沒有吹捧和討好的意思。但簡心頭一回聽到這樣老成持重卻又清新脫俗的花式誇誇語，還是從男神口中說出來的，讓她感覺自己都要被吹得飄起來了，心想宋鳴說歸奕宸不會討女孩子歡心，那是他沒有聽到男神施展本領好麽！
歸奕宸讓她稍等，簡心答應，搓搓凍紅的手，將散在地上的東西收回背包中。
剛拉上拉鏈，聽到有腳步聲快步朝她跑來，她擡頭一看，剛才還在六樓、身穿病號服的那個人，此刻換了件棉服，居然就站在她眼前！
簡心驚得噌一下跳起身，“你怎麽出來了？”
歸奕宸說：“我跟護士請了會假。”
簡心自己也住過院，住院又不是住校，哪有患者想請假就請假的道理，肯定是歸奕宸編了什麽謊話騙了護士。
“你下來做什麽呀？外面這麽冷！”
歸奕宸：“幫你找個球拍。”
“真的？！”這可真是雪中送炭，簡心大喜，“你能找到？怎麽找？”
歸奕宸並沒有誇海口，只簡單“嗯”了聲，說：“你先訂機票，球拍的事交給我。”
剛才簡心還在六神無主，可歸奕宸一句話，就把她亂麻似的糾結的好幾個念頭瞬間理順了。是啊，光是發愁球拍無濟於事，當務之急是先定到機票。
於是簡心一邊爭分奪秒地訂機票，一邊好奇地豎起耳朵聽他撥出一個電話。
“在北京嗎？……能不能幫我找個球拍？專業的……對，馬上要……不是我，是我一個——嗯，朋友……簡心，簡宏的女兒……PD，有貼片，羊腸線加HURRICANE，磅數是……”
簡心聽他準確無誤的報出自己球拍和球線的一系列參數，怔住了。其實他們才合練沒多久，她從沒跟他提過自己球拍的數據，但他竟然默默地把這些一點一滴都記在了心裏。
歸奕宸講完電話，回過頭來，“你看著我幹嘛？機票訂好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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